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清楚地砸在老者心上，楚云珞身形挺直，犹如雪松一般，傲立在这冰川之上。

老者眼底划过一道奇异的光，嘴角的笑容更加耐人寻味，“活死人肉白骨，可是一座代表死亡之神的山，又如何能允许有人生还呢？”

楚云珞嗤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便是逆了这天道，我也要寻回我大哥。”一边说，一边握紧手中的漾月，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眼前这老者，着实古怪。

按他的逻辑来说，没有人能从这座雪山活着出去，但古往今来，进入此地的人又岂会在少数，他显然是避世多年，又怎会识得楚昀轩。

那么……

就是他在故意隐瞒什么，所以对于她的追根究底才会咬死了楚昀轩死了。

一瞬间，楚云珞的心下闪过无数个念头，但面上不显，仍旧神色淡淡。

“既是如此。”楚云珞清了清嗓子，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者刹那间放松的神色，继续道：“你又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漾月似是被楚云珞身上所迸发出的嗜血所感染，再度发出“嗡嗡”声响。

剑花凌厉，破空而出，带着风声鹤唳和毁天灭地的力道朝老者袭去，但楚云珞还是有意地放缓力道，给老者留下一线生机。

她从不滥杀无辜，只是想借此给眼前的这小老儿一个教训罢了。

出乎楚云珞意料的是。

老者面此危险时，竟是岑然不动，连一丝惧色也无，倒是多了几分慷慨赴死的意味。

“你为何不躲？”

老者轻笑，语气无奈，眼角的皱纹挤到了一处，“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都是上古神兽，而我作为你的传言者，是没有资格对身为朱雀神力继承者的你，动手的。”

饶是楚云珞再怎么不想承认，在老者的话面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反驳的字。

见楚云珞陷入沉默，老者叹了口气，神情严肃，“如果你还是心存疑虑，那我便与你通神识，或许，透过那些过往，你可以找到你想要追寻的答案吧。”

老者在楚云珞额间一触，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传入楚云珞的脑海。

楚云珞闭眼，一帧帧的画面浮现，竟是与当日她从楚南辰的记忆中，所窥探到的场景一模一样，“揽月长公主……”

“没错。”老者的声音传来，“你看到了吗？就是这个女人，她打破了平衡，宁静从此不复存在，因为她，四大神兽的继承者被带入凡尘，天下从此不再太平。”

“万物皆有时，若是规律被强行破坏，其后果必将是天怒人怨，生灵涂炭，这世间沦为炼狱。即便你不承认也不想要，但是你已经被选中，逃不开，避不了……”

“这是你的运，也是你的劫。传承既已现世，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这或许就是命吧。”老者轻跺了一下拐杖，周遭景色变换，“去吧，那便是你大哥，他只是误闯此地昏迷了而已，你闭眼凝神，想着你要去哪，便能出去了，以后如何，端看你的造化了。”

楚云珞在突然看到楚昀轩时，稍微愣了下神，对着老者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