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40章 姜叔,来给帮个忙?(1 / 2)回档:换个姿势再来一次首页

一座百年学府如同缀满诗篇的水晶球,在世人仰望中流转着理想主义的光晕。

可若俯身细看,繁花的根系在暗处却编织着另一部隐秘的脉络,藤蔓在学术圣殿的廊柱间争夺养料,砖缝里掉着鸡毛鸭血,树影里藏着撕咬知识果实的獠牙,寂静的藏书楼深处游荡着蘸着墨汁的冷箭。

评比的举报信比文献综述还厚,社团换届的拉票暗战堪比赛丑国更换大统领,就连银杏道飘落的黄叶都能编出三个版本的“学术实锤”。

被典籍压制的欲望在午夜凝结成露,沿着红楼的飞檐滴落,在青石台阶上晕开利与嫉妒的斑痕。

咖啡杯里漂浮着泄密的纸屑,百年讲堂后台的幕布后藏着撕碎的推荐信,图书馆古籍区倏忽消失的孤本,国际学术会议前夜突然失效的PPT,还有那些被解释为"学术争论"的闷响,终究化作湖面荡漾的涟漪,最终消融在琅琅书声里。

红墙黛瓦间,暗香浮动的又何止是紫藤。

天鹅优雅,湖底可藏着多少被踢下去的情敌。食堂打饭窗口前,端着糖醋排骨的眼镜兄突然“手滑”,汤汁精准泼向某人的新球鞋。塑料姐妹花们,互夸时习惯右手点赞,左手掐着指头测何时倒霉。

有人半夜偷摘柿子被校卫队活捉罚款,从此柿子林成了道德与贪欲的修罗场。

三角地公告栏贴满学术讲座海报,背面却贴着匿名小作文,“某某老师和某某几位学生不可不说的故事”。

就连BBS里都暗藏玄机,有人假装讨论熵与湍流,实则用密码约架,“今夜子时,勺园西侧,谁不来谁孙子!”

只不过这些江湖传说,总会被装订成《某园逸事》,裹上图书馆的木香,封印在百年校史的烫金书脊里。

毕竟,湖水虽浅,但淹死几个八卦绰绰有余。

着名五星级评论家,迈克·凤鸾曾经说过,燕园何处不江湖,而文明的本质也恰如这座园子,既要用思想的火把烧穿蒙昧,也要用理性的银线缝合灵魂的裂缝。

第二天,一早。

吃过带着杂质超标的发面大饼,咸的能让人吃一口就能变成夜么虎儿的芥菜疙瘩丝,加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白开水的冬瓜排骨汤的一顿早饭,李乐鲜有的又回了宿舍,一口气干掉了五个自家的卤蛋,竟然找回了名为不忘初心的悸动。

无数成功学大师告诉我们,人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七天。

小李厨子则快得多,只用了三天,就让社系的这群少爷小姐,习惯了一早三十分钟的军姿,并且还觉得,挺有意思。

不是谁都能在直挺挺站在太阳地里,从第一分钟就开始在你耳边讲解哈贝马斯的。

“当纪律内化成肌肉记忆,理性沟通就被工具理性蚕食了。”

“被军姿规训的身体,既是社会结构镌刻的铭文,也是抵抗异化的战场。”

“哈贝马斯说的生活世界本应是自然生长的意义之网,但当条例、学分考核这些系统逻辑侵入时,交往的理性就会像被烈日蒸发的露珠。”

队列里漾起压抑的笑纹,又迅速被口令钉回直线。

“OK,时间到。”

一片例行公事的“哀嚎”中,李乐活动着脚腕膝盖,刚直起身,杜华茜就走了过来。

“诶诶,看那边!”

顺着手指的方向,李乐瞧见两个穿着便服的男生,正往一辆面包车里塞着行李。

“嚯,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信科的猛将兄么?咋回事儿?”

杜华茜笑了笑,“估计今天下午例行点评的时候,就会宣布了。”

“开除了?”

“你想什么呢?送回学校去了。”

“回学校?”

“嗯,我一早听说的,昨晚上团里开会到很晚,给定的处分,信科和化院里,领头的,叫的最响的两个男生,都给送回学校,这次军训学分没了,等着明年补修。”

“还有么?”

“一边儿再提溜出俩男生,下午点评时候同胞批评,上台念检讨。”

“没了?”

“昂,没了。”

“就这?呵呵呵。”

“你笑啥?”

“木啥,就这板子打的,一个不痛,一个不痒,既杀不了鸡,也儆不了这群猴,等着吧,这事儿,就昨晚上两边儿做派,没完。”

“要是你,你咋办?”

“我?”李乐把手里的帽檐儿折了折,扣在脑门儿上,觉得遮了大半张脸,才笑道,“化院的,全校通报,最低得是个严重警告,然后揪着所有人当着大伙儿的面狠狠操练那么两天。”

“信科的呢?”

“信科的?高举轻放,之后在一些项目上,多给评优。”

“你是说,让化院的当鸡?”

“看着是鸡,又不是鸡。”

“你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的?”

“嘿嘿。”李乐揩掉眉角的汗珠,“杜师姐,你想想,老郭是哪个院的?如果像他们传的,最后的结果早就是定好的,那么该怎样让大伙儿对这个结果不那么抵触?”

杜华茜忽然脑子里一闪,“你是说.....”

“我说什么不重要,最后的大桃儿给谁也不重要,现在要的是,咱们系的这群少爷,别跟着瞎特么起哄,万一最后有那么一两个上头的,是吧?”

“也是。”杜华茜点点头,“你这人,要不说你是惠老师的独苗呢,哈哈哈~~~~”

“师姐,咱能哪壶不开提哪壶不?”

“得得得,不提,提个实际的,离军训文艺汇演,满打满算也就十一、二天,你准备咋办?”

“仙人自有妙计。”

“卖什么关子,走了,你下午来女生这边帮忙纠正一下动作,别忘了,姑娘们可念着你来呢。”

“哎,杜师姐,问你个问题。”

“啥?”

“你说人长得帅,是不是也挺烦恼的?”李乐叹口气。

“yue~~~~”

。。。。。。

马厂胡同,倒座楼那间绿意弥漫的茶室,竹帘被屋里人的大嗓门,撞得颤了颤。

姜小军盘腿儿在藤椅上,攥着只铅笔在面前已经画的乱七八糟的纸上继续画着圈。

“我的意,意思是,疯妈得是戈壁滩里长出的仙人掌,那种刺儿得扎眼的,可脚却扎在二十年前的雨里。”

说和,又在纸上写了个“红”字,又打了个叉,“树皮得渗血,但这血不是朱砂的,也不鲜亮的,更不是油腻的,是那种胎盘脱落后风干四,四十年的......什么来着?”

“褐!”曾敏一手拈着茶杯,一手从案桌边捡起只猫舌笔,在调色盘里摆弄几下,在刚刚的纸上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