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手忽然开始颤抖，但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你说什么？”

“无可争议的新。”

季尘补充了一句。

话音刚落，大爷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季尘，随即脸上涌起一阵怒意，声音也陡然提高：

“你说他是新的？我说你也是新的！！”

季尘被大爷的回应逗乐了，嘴角不停地上扬。

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大爷一句：

“你知道您这玩意儿如果是真的，值多少钱吗？”

大爷后退了一步，嘴里嘟嘟囔囔的。

“多少钱？”

“一个亿！”

他以吼叫的方式报出了瓷瓶的价格。

当他报出价格的时候，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秒，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轻笑声。

季尘也笑出了声，学着杨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大爷。

“你是什么专家？”

“故宫博物馆，耿专家看过，王专家看过，都说是老的，你说是新的？”

“你看这张照片！故宫的那件汝窑跟我的一模一样，你怎么能说这是仿品？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

赵先生越说越激动，一句一吼，声音在整个场地里回荡。

他把照片拍在桌子上，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手中的瓷碟是真品。

“你说它是假的，你懂不懂古玩？你配不配做鉴定专家？”

“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试你们来的！！”

大爷的激动引来了旁边其他持宝人的围观，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有的甚至悄悄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杨宁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微笑，却没有出面干预的打算。

季尘看着大爷激动地展示着“证据”，转头看向杨宁。

这时，大爷似乎发现了，季尘面相很年轻。

转向看似更老练，更稳重的杨宁，语气变得平缓了一些，似乎又有了希望。

“如果您对我们的鉴定结果不满意，可以报名参加一下科技检测。”

杨宁伸手指了指陈广成的方向。

“就是新的。”

季尘在一旁补充道。

然而，大爷显然不打算接受这个结果。

“我花了钱来鉴定，告诉我是新的？”

“还要让我继续花钱？？”

他一把拿起了桌上的瓷盘，近乎是把它摔在了木盒之中。

“你们这些专家，打压我们民藏，拍卖公司的走狗……”

大爷越骂越难听，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全世界的汝窑加起来不超过100件，今天真是开眼啊，有幸见到一件。”

季尘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大爷怒骂而难受。

他转身和杨宁开起了玩笑。

“季尘，你真以为那些国宝帮那么傻吗？”

杨宁没有笑，反过来问了季尘这样一个问题。

季尘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默默思索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看向了远处的李昊宇。

李昊宇正在和现场的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聊天，没有注意到季尘的目光。

“难道，是有人在专门骗他们？”

杨宁听到这个答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季尘啊季尘，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有时候，过分的聪明加上过分的好奇。”

“意味着过分的危险。”

杨宁暗中心想。

古玩界的水，可不是能鉴定两件古董，就能来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