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5章 故人相逢多言语(1 / 2)顶替短命哥哥娶郡主成权臣首页

回到驿站内,郑吣意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紧锁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那人方才的神情与举动。

而另一边,谢淮钦回到住处,屋内的暖意也驱散不了心头的寒意。

低头看了看那枚惹祸的相思环,重重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立刻与郑吣意相认,可如今敌人还未铲除,不能让心爱之人陷入危险。

“大人,暗卫有消息来报。”

影风匆匆赶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谢淮钦整理好思绪,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说吧。”

影风压低声音道:

“京城近来有不少江湖人士聚集,南北两处义军已压至城郊三十里!。”

“朝中官员人心惶惶,您在任丞相期间招募的那些女官们几乎暗中都有支持之意。”

谢淮钦指尖在案几上轻叩,烛火将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烛泪坠落而微微晃动。

“民心虽可用,却如燎原之火。”

“稍有不慎便会灼伤自身。”

她忽然起身,袍角扫过堆满密函的矮几。

“南北义军虽势如破竹,但朝廷暗卫尚未倾巢而出,此时贸然举事,不过是给蛰伏的敌人送上门的把柄。”

影风急得跺脚:“可再等下去,那些暗中支持的女官怕是要被逐个拔除!前些日子就有三位‘因‘通匪’罪名被下狱了!”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枭长啼,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谢淮钦起身掀开窗棂道:

“派人给狱中的女官送去续命丹,再让暗桩扮作云游方士,在茶楼酒肆散布消息——就说西山古刹的千年古槐昨夜无故自燃,树心竟显出血色符文,‘龙隐渊,凤临朝,乾坤倒转在今朝’。”

她转身时,月光正巧落在腰间玉佩上。

“世人越是惶惑,越会笃信这些异象。”

话落,影风上前行礼,领命而去。

(旁白)

一月后的京城,流言如柳絮纷飞。

传言义军已破重围,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令人称奇的是,这支军队虽气势汹汹,却秋毫无犯,不仅未伤及城中百姓分毫,反而对贫苦之人施以援手。

她们的矛头,直直指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及其党羽,宋弋择一袭玄甲,立于巍峨的京城城门之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俯瞰着城下的局势。

义军阵列中,一名身姿飒爽的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令旗,指挥若定,正是此次义军的领头人。

她目光坚定,似有破城之势。

宋弋择冷笑一声,拈弓搭箭,对准那人,弓弦轻响,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直朝着女子心口射去。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箭矢贯穿,身子一晃,从马上跌落。

“不”一声凄厉的哭喊响起,另一名女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将倒地的女子紧紧搂在怀中。

此二人,正是为了推翻暴政,精心谋划许久,带领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杀至京城。

谁能料到,功亏一篑,竟折在了宋弋择的暗箭之下,此刻怀里女子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气息微弱。

她勉强睁开双眼,看着怀中痛哭流涕的女子,艰难抬手,想要擦拭眼前人脸上的泪水:

“......别哭,莫要为我伤心。”

“你内里穿了护甲,不会有大碍的!我这就带你去医治,你一定会没事的!”

女子哽咽着,声音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慌乱地撕下衣襟,想要为其止血,却发现箭矢已彻底穿透,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双手。

眼前人虚弱地摇了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无用的......护甲我没穿......答应我,好好活着,好不好?”

“不许下来陪我......”

“这天下,还需要你去守护......”

“不!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

“我们说好了要并肩看这天下太平的!”女子泣不成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渐渐消散的生命。

可天不遂人愿,只见怀中人,嘴角扯出一抹微弱的笑意,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活下去......替我......看这天下......”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永远闭上了双眼。

“不!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回荡在京城城下,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不甘,也为这场尚未结束的战斗,染上了一抹浓重的血色。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城头,宋弋择指尖的弓弦仍在震颤,城下那抹猩红渐渐黯淡,如同一朵凋零的红梅,凄厉的哭声却刺破云霄,恍若利刃剜心。

他握紧染血的箭簇,指节泛白,就在这时,马蹄声如雷,谢淮钦和郑吣意带着人马疾驰而来。

谢淮钦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尸体,眼底瞬间燃起滔天怒火。"放箭!"

她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城门,声如洪钟,"破城门!杀皇帝首级者封王拜相!"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蝗,破空之声响彻天际,义军将士们如潮水般向城门涌去,喊杀声震耳欲聋。

郑吣意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那女子身边,见其满脸泪痕,浑身染血,仍死死抱着尸体不肯松手。

"这里危险,先随我到安全的地方。"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与焦急。

女子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却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在军队的掩护下,两人终于抵达临时住处,郑吣意望着榻上已经冰冷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烛光摇曳,映照着女子红肿的双眼,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人,思绪万千,不禁开始自问:这个结局是她想要的吗?

扬州驿站的琉璃瓦上积着三寸厚雪,郑吣意倚着雕花窗棂,望着院中簌簌飘落的雪絮出神,青铜香炉里焚着袅袅青烟在暖阁中盘旋,将她眉间的愁绪晕染得愈发朦胧。

说是赏景,倒不如说是在借这苍茫雪景,排解胸中郁结——皇帝昏聩,民不聊生,可身为郡主,她能做的终究有限。

此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雪粒坠地的轻响,郑吣意唇角微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冰棱,却并未回头。

她早察觉到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嫣儿,这丫头总爱变着法子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