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的长安城,正值夏末秋初。
城南的“醉仙楼”张灯结彩,丝竹声声。楼高五层,朱漆雕栏,檐角挂着铜铃,随风叮当作响。楼内宾客满座,多是身着锦袍的文人雅士,也有腰佩长剑的游侠儿。
歌妓们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在厅中轻盈起舞,宛如仙子临凡。
李白是长安城有名的大才子,今晚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青玉带,发髻微乱,却更添几分洒脱不羁。
他斜倚在二楼靠窗的席位上,面前案几上摆着一壶新酿的剑南春,酒香四溢。他已有三分醉意,眼神却愈发清亮,望着窗外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心中诗意涌动。
“李才子,今日可有新作?”醉仙楼的花魁春桃手执团扇,轻移莲步来到李白身旁,眼波流转间尽是倾慕。
从事她们这一行,声名最为重要,而这声名跟钱是紧密相连。若是眼前这位大才子作诗,并提及自己,那么她下半辈子恐怕都不会愁了。
李白转头看她,正是自己所喜欢的类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春桃姑娘来得正好,李某方才偶得几句,正欲吟来与诸位共赏。”
此言一出,周围几桌的宾客纷纷停下交谈,目光齐聚于李白身上。
长安城中谁人不知李白诗才横溢,每每有新作问世,必能引动全城传诵。若不是科举不重诗词,他怕早已经御街胯马了。
李白起身,一手执酒壶,一手负于身后,在厅中踱步,似乎是要完善自己刚刚得到的那几句诗。
他仰头饮下一口烈酒,突然得意地朗声吟道:“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楼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丝竹声轻轻伴奏。
春桃眼中泛起泪光,手中团扇不觉停下。若说感情最深之处,并不是那个早已经记不清的故乡,而是这长安街景。
由于她从小落入人贩子手中,而后便跟其他女子日日功课,唯有到了长安后,她在这里找到家的味道。
李白的声音愈发低沉深情:“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最后一个“难”字余音袅袅,李白将壶中残酒一饮而尽,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这是因为他准备离开长安,表达着他对长安的这份不舍,这是人还没有离开长安便已经开始牵肠挂肚。
片刻寂静后,满堂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好一个《长相思》!李公子此诗,当浮一大白!”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文士拍案而起,激动得胡须颤抖。
春桃轻拭眼角,柔声道:“李才子此诗,令人肝肠寸断,不知是为哪位佳人所作?”
李白心知对方的用意,于是顺水推舟道:“自然是为春桃所作!”
“若卿不弃,今晚留宿桃院,春桃亲自侍奉可好?”春桃知道对方送来了大礼,于是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