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顺和申椒回到船上时,洛闻笛竟然还未见那主事口中的堂主,任由他站在船上吹风。
直到薛顺求见时,才将他们两个一并叫了进去。
申椒跟在薛顺后面也没有受到阻拦。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没听那个堂主胡扯,也没等薛顺细说,便道:
“都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无辜百姓遭了难,总得有个说法。
十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想到什么就放手去做,他们都会听你的。”
张嬷嬷送上了一块令牌。
洛闻笛笑道:“听说朝廷都有什么钦差大臣,巡察御史,去管那些不平事,今个就叫你做个巡监执事,去绥靖地方,剔除奸弊好了。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啊!”
洛闻笛一抚掌开心道:“监观四方,求民之莫。惟此二国,其政不获。
多好的前车之鉴啊,你们也都该去读读史,读了就知道,有些事与其等着老天看不过眼,倒不如咱们自己去查,去办,老一辈的人还没死绝呢,可不能为了些有的没的,失了民心,那不是自打嘴巴嘛,有些事看着是不相干的小事,一件一件堆起来,也把人心都凉透了……”
她意有所指似的,说了一句又沉默下来。
“你们都去吧。”
“是,儿子告退。”
“属下告退。”
薛顺和那个堂主退出来,没走几步,张嬷嬷就追了出来——
“赵堂主留步。”
那姓赵的堂主顿住脚,薛顺和申椒也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张嬷嬷托着个托盘,上头搁着两个盒子同赵堂主说道:“这是夫人给您预备的,八珍糕是给您的,红玉珊瑚钏是给尊夫人的。”
“有劳夫人记挂……”
薛顺皱着眉戳在那里看,申椒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朝外走去。
也没留在船上,又往医馆去了,边走边说:“申椒,你说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让我做什么巡监执事,可她和那个姓赵的又好像很熟,连他的罪都不治,还送他东西,这让我怎么办?”
他是真发愁。
申椒无所谓道:“看着办呗,这事不在于夫人和他熟不熟,而在于公子的眼睛朝哪里看。”
“什么意思?”薛顺皱着眉有点明知故问了。
可申椒还是解释了:“公子的眼睛看着百姓,就看着他们办,公子的眼睛看着那点心和盒子,就看着那点心跟盒子办,怎么……都不算错。”
洛闻笛又不是不知道薛顺什么样,就算是薛顺什么都查不明白,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除非她是存心想找茬折磨薛顺。
可她又不是疯子。
听她刚刚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偏不说,要在那里打哑谜。
自己藏着心眼,还能怪别人不实心办事嘛。
薛顺听着,沉默了一会儿,扭身又回去了,一把掀开赵堂主的轿帘子,大声道:“不许走,你给我滚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你!”轿子旁有人立时就瞪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