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十字车站一如既往地人声鼎沸。多罗西娅背着包站在那座着名的站台钟下,手指轻轻搓着围巾的一角,目光时不时扫过人群。
虽然她看起来很镇定——但只有她自己和路过的蚂蚁知道,已经第三次把站台周围的咖啡摊走了一个来回。
他说十点。
现在是十点零八。
她开始认真考虑乔治早上说的“金发迷路鬼”有没有可能真的发生。如果他真的在摄政街问路,那现在也许还在和麻瓜警察解释“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是对角巷,是我拐错路了”。
正当她决定要不要转身再走一圈或者真的去失物招领的地方看看的时候,有什么人从后头一下子抱住了她。
是那种轻巧的、带点胜利者气焰的拥抱。
她心里一紧,第一反应是拔藏在包包下的魔杖,但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人就在她耳边笑着说:“别急,我不是强盗。”
她回头。
果然是德拉科。
也许他知道穿着巫师们的长袍在这里出没会很奇怪,现在的他穿得不像平常在霍格沃茨那样一板一眼,外套是浅灰色的,围巾也是麻瓜式的藏蓝格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一点近乎得意的笑。
“你怎么——”她还没说完。
“我提前到了十分钟,一直在你后面跟着。”他说,“你走得太快了。”
“你是……跟踪我?”
“观察。”他改口,嘴角带笑,“你穿得很好看。”
她撇撇嘴:“我以为你会丢呢……”
“我已经在霍格沃茨上了四年学了。”他挑眉,“怎么还会走丢。”
“可是你上来就抱住我……好吓人。”
“那我下次应该先来亲亲你。”
她忍住笑,转身往外走,作势不让德拉科牵她的手。
“那我们现在去哪?”
“你不是说过你想吃那家冰淇淋店的咸焦糖口味?”
她有点讶异地回头看他一眼。
“你记得?麻瓜的东西你也记得?”
“我又不是金鱼。”他说,“而且你那次重复了三遍‘咸焦糖、咸焦糖、咸焦糖……霍格莫德没有啊……好想吃啊……’,我不记得才奇怪。”
她“哼”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
伦敦的阳光难得地好,他们一路往东走,穿过两条街道时,德拉科还主动伸手帮她挡了辆突然转弯的出租车。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看上去和任何一对放学出来闲逛的麻瓜学生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家真的有门钥匙?能直达伦敦的那种?”她问。
“有。”他说,“但我没用。”
“为什么?”
“我妈妈还是有些担心我一个人出门……。”他咬了口面包,“我想用自己的办法来。”
“骑扫帚?”
“坐了火车。早上六点的,包了个头等车厢,不然我妈肯定跟上来。”
她笑了一声,眼角飞快一扫他:“你到底是来约会还是来逃家的?”
“都可以。”他看着她,“但我更想知道——你今天是特地为我穿的裙子,还是随便选的?”
她咬着吸管含糊道:“随便。”
他没说话,但眼神明显不信。
他们在那家巷口的冰淇淋店里坐下,多罗西娅点了咸焦糖,德拉科选了薄荷巧克力,多罗西娅挡着大太阳,德拉科排队等着冰激淋,然后又找了一家一看就很贵的西餐厅,两人坐在窗边,一边吃一边随意聊着。
“你知道你有一点点不自然?”她盯着他,“你平常在学校话没这么多。”
“那是因为你平常总拿书挡脸。”
“我那是在做作业。”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带书?”
她瞪他一眼,嘴巴却还在咀嚼冰淇淋。
他笑着低头看菜单。
她刚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愣住了。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是冰淇淋味道,也不是德拉科话多的问题——而是她后颈那一瞬间的热感。
像是被一股炽热目光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