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玉不想跟自家老妈谈论这些,连忙扯开话题。
“对了,明玉呢?”
王苗道:“我看这孩子每天闷在屋里,怕他的性子被闷坏了,差他出门给我买点东西,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这几天李凝玉只顾着跟自家男人亲近,难免会忽略弟弟李明玉。
想到他今年过去就要十一岁了,得会识文断字,有意请个夫子给他教课。
她将这个想法跟老妈说了说,王苗立刻笑道:“这个可行,小孩子就该多读书,以后长大了才明事理。”
王苗说起她年幼,就是因为家里穷,她初中没上完就回家了,把唯一一个读书名额给了小自己一岁的弟弟,这一直是她的遗憾。
虽然这个世界大多数人也是读不起书,可叶家跟她那个家不一样,供一个小舅子读书识字还是可以的。
李凝玉也是这么想的,大不了她出钱,只不过找夫子这种事需要叶家帮忙。
晚上她将这事跟叶家人说了。
李明玉愣了愣,当看到叶家兄弟几人的脸色,不由分说拒绝道:“姐姐,不用请夫子,我可以自学。”
叶家有很多书籍,他完全可以自己摸索,不需要花叶家的钱为他请夫子。
李凝玉不认同,“不请夫子你怎么读得懂那些晦涩的文章?这个钱省不了,放下,玉琉璃产业有姐姐一份,姐姐不缺钱。”
见叶家兄弟个个不表态,李凝玉拧眉。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几天从小厮那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她不由再次强调,“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认下一个奴仆为义弟很荒谬。”
她不高兴的态度一摆出来,叶青衣连忙解释,“小玉你误会了,我们并非这么想。”
李凝玉没有回他,而是将筷子一放,目光在叶青山他们四兄弟脸上扫了一圈,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们自小生活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尊卑有序,奴仆只能是奴仆。”
“可我的世界与你们不一样,其他奴仆我不管,也管不着,可肉包自我进入叶家就跟着我照顾我,我们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他用心待我,我不可能把他当做一个奴仆对待。”
见另外几个依旧缄默不语,李凝玉继续道:“我不强求你们对我一般待他,但起码要给他应有的尊重,把他当做一个人,他是我的家人。”
李明玉紧咬着牙关,低头不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这些天闭门不出,并非事出无因,而是因为他听到叶府的小厮在窃窃私语,议论他和李凝玉。
他们说,他与李凝玉俩明面上是义姐弟关系,背地里却不知藏着何种见不得光的龌龊。
身边有一个如此美好的异性,他确实曾在心中泛起过一丝涟漪,可他从未有过越界之举。
李凝玉渴望有一个弟弟,他便如她所愿,心甘情愿做她一辈子的弟弟。
如今,他的名字已被印在李凝玉的户籍之下,两人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姐弟,心中的念想更是如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他早已心死。
面对姐姐和母亲的脉脉温情,他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然而,那些流言蜚语却如一根根毒刺,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愿姐姐成为众人非议的对象,被人肆意意淫。
这两日,他一直在内心苦苦挣扎,究竟要不要跟李凝玉解除姐弟关系,离开叶家。
可今日,她却突然提及要为他请夫子,教他识文断字,字里行间皆是为他的未来深思熟虑。
他顿觉自己既卑鄙又怯懦,实在无颜面对姐姐这颗为他殚精竭虑的心,仅仅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便心生退缩之意,辜负了她的一片赤诚。
李凝玉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叶家那隐藏在暗处对李明玉的排斥与不认同。
见一向宁静祥和的家因李明玉起了矛盾,叶青州眉头紧锁,瞪了一眼默默流泪,一副矫揉造作的祸端。
他站起身焦急解释,“小玉,我们没有这么想,你误解我们了。”
叶青山在此时开口,眼中的情绪莫名,盯着李明玉道:“明玉若是想要单纯习字,何须找夫子?姐夫便可以在旁指导,还是说明玉看不上姐夫这个前届状元?”
李凝玉忽然明白叶家兄弟为何在自己说完请夫子后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