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马昭听闻诸葛诞已会合东吴兵马,前来决一死战,其军容鼎盛,号称数十万,军中“战意”与“复仇之气”交织,颇有几分锐不可当之势。他不敢怠慢,当即召集帐下心腹谋士,如散骑长史裴秀、黄门侍郎钟会等人,共同商议破敌之策。
钟会目光微闪,其“智略之光”流转,进言道:“诸葛诞与东吴联手,不过是各取所需,并非真心同盟。吴人远来助战,所图者无非是攻城略地,夺取财货。我军若能以重利诱之,使其军心涣散,不战自乱,则诸葛诞便如失了爪牙之猛虎,不足为惧矣。”
司马昭深以为然,抚掌赞道:“士季(钟会字)之言,深合我心!利字当头,便是金石亦可销熔,何况一群乌合之众?”
他当即定下诱敌之计,命大将石苞、州泰各率一支精兵,悄然潜伏于寿春城外必经之路的石头城左近山林之中,以为伏兵。又令王基、陈骞率领主力精锐,列于阵后,相机而动。却派遣偏将军成倅,带领数万看似军容不整、装备杂乱的兵马,先行前往诱敌。更命部将陈俊,驱赶着成百上千的牛、马、驴、骡,车上满载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赏赐军士的财物,故意在阵前四下里散布开来,装作军纪涣散、疏于防备的样子。并暗中嘱咐成倅、陈俊等人,若敌军来攻,只需稍作抵抗,便立刻弃了这些财物,向后败退,务必将敌军引入伏击圈。
是日,风高气爽,杀气弥漫。诸葛诞尽起寿春之兵,并会合了前来助战的东吴兵马,军容浩大,旌旗蔽日。他令吴将朱异率部在左翼,降将文钦率部在右翼,自己则亲率中军主力,向前推进。
遥望魏军阵中,只见人马队列不甚整齐,旗帜亦有些散乱,仿佛是仓促应战,毫无章法。诸葛诞见状,心中暗喜,以为司马昭不过是浪得虚名,其“轻敌之意”油然而生,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大举进攻。
魏将成倅果然如司马昭所料,与诸葛诞军稍一接触,便立刻抵挡不住,慌忙下令后撤。诸葛诞哪里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立刻催动大军,乘胜追击,一路掩杀。
追不多时,便见前方原野之上,遍地都是魏军丢弃的牛、马、驴、骡,以及无数装载着金银财宝的车辆。淮南兵卒与部分吴兵,素来贫苦,又久经战乱,何曾见过如此众多的财物?一时间,个个两眼放光,哪里还顾得上追击敌人?纷纷抛下兵器,争先恐后地抢夺起这些唾手可得的“战利品”来。一时间,阵型大乱,军纪荡然无存,那股刚刚还高涨的“战意”瞬间被无限膨胀的“贪婪之欲”所取代。
诸葛诞与朱异、文钦等人见状,连声喝止,却哪里还能约束得住?正自焦急无奈之际,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震彻云霄!紧接着,喊杀声四起,埋伏在两侧山林之中的魏军伏兵,如同猛虎出闸般,从左右两翼同时杀了出
左有石苞,右有州泰,皆是魏军中智勇双全的宿将,其麾下兵马,亦是百战精锐,其“伏杀之气”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如同两把锋利的铁钳,狠狠地钳住了诸葛诞与东吴联军的腰肋!
诸葛诞见状,大惊失色,方知中了司马昭的奸计,急忙下令收拢兵马,准备突围。然而,为时已晚!未等他将命令传达下去,魏军阵后,鼓声大作,王基、陈骞早已率领着魏军主力精锐,如泰山压顶般,从正面猛攻过来!
三路魏军,形成合围之势,将本就因抢夺财物而阵型混乱的诸葛诞与东吴联军,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司马昭更是亲率中军,在后方压阵,指挥若定,不给敌军丝毫喘息之机。
诸葛诞抵挡不住,只得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杀开一条血路,引着残兵败将,逃回寿春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其“锐气”已被彻底打散,只剩下无尽的“懊悔”与“恐惧”。司马昭则下令大军将寿春城团团围住,四面竖起云梯,昼夜不停地猛攻,那股“必克之意”笼罩着整个战场。
此时,先前败退的东吴兵马,在朱异的带领下,退往安丰一带屯扎,与寿春互为犄角之势,以为声援。魏主曹髦与郭太后的车驾,则在司马昭的“护卫”下,驻扎于项城,作为后方大本营。
钟会见寿春城虽被围困,但城内粮草尚多,守军亦有死战之心,加以城外尚有朱异的吴军策应,恐难以速克。便向司马昭献策道:“启禀大将军,如今诸葛诞虽遭惨败,然其困兽犹斗,不可小觑。寿春城高池深,粮草充足,若我军四面强攻,逼迫过甚,彼必拼死抵抗,我军伤亡亦将惨重。况且,城外安丰尚有朱异之吴军虎视眈眈,倘若彼等乘我攻城不下,内外夹击,则我军反受其困,前功尽弃矣。”
“依会之见,”钟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兵法有云:围师必阙。我军不如暂缓强攻,只围其三面,故意留出南门一条生路,诱使其军心动摇,使其以为尚有逃生之望。待其军心涣散,士无斗志,必然会有人试图从南门突围。届时,我军只需在半路设下埋伏,以逸待劳,便可将其一网打尽,全歼敌军。至于安丰的吴军,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必然难以持久。我军只需派遣一支轻骑,袭扰其粮道,断其补给,则吴兵无需我军攻打,不日便会自行溃散。”
司马昭听了钟会这番话,不由得龙颜大悦,伸手轻抚钟会的后背,赞道:“士季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计大妙!”当即下令,命围困南门的王基所部,悄然后撤,故意留出缺口。其“攻心之计”已然展开。
却说屯兵于安丰的东吴都督朱异,连日听闻寿春城被魏军猛攻,而自家兵马却屡战屡败,心中焦虑万分。孙綝在建业遥控指挥,对其更是大为不满,传下严令,斥责道:“量区区一座寿春城,汝竟不能救!如此无能,将来如何能为我大吴并吞中原,开疆拓土?再若无功,定斩不饶!”其“严苛之意”与“功利之心”可见一斑。
朱异接到申斥,羞愤不已,急忙召集帐下诸将商议对策。部将於诠,乃东吴名将于糜之后,为人忠勇刚直,其“死节之意”早已深植于心,慨然出列道:“启禀都督!末将听闻,如今魏军只围寿春三面,唯独南门未曾合围。此必是司马昭老贼的诱敌之计,欲使我军不敢轻易入城。末将不才,愿亲率一支精兵,效仿昔日太史慈单骑探北海之事,从南门杀入寿春城中,与诸葛诞将军并肩作战,共同守城。待都督您在城外与魏军主力交战之时,末将便可趁机率军从城中杀出,内外夹击,则魏兵阵脚必乱,此战或可反败为胜!”
朱异闻言,大喜过望,连声称善。其余吴将,如全怿、全端、文钦等人,见於诠如此忠勇,亦不甘落后,皆表示愿意一同入城死战。
于是,朱异当即点拨一万精兵,由于诠、全怿、全端、文钦等人率领,星夜兼程,直扑寿春南门。魏军负责监视南门的哨兵,早已得了司马昭的密令,见吴军前来,并不阻拦,只是象征性地射了几箭,便任由其顺利入城,随后才将此事飞报司马昭。
司马昭听闻吴军果然从南门入城,不由得哈哈大笑,对钟会道:“士季妙计,果不我欺!吴人已入我彀中矣!彼等此举,无非是想与城外朱异内外夹击,以求一逞。传我将令!”他随即召来王基、陈骞二将,分付道:“汝二人可各率五千精锐骑兵,埋伏于朱异前往寿春的必经之路两侧。待其大军经过,便从其背后突然杀出,务必将其一举击溃!”
王基、陈骞领命而去。
朱异果然不知是计,在探知於诠等人已顺利入城之后,便亲率安丰主力兵马,浩浩荡荡向寿春进发,准备与城内守军约定时间,内外夹击魏军。不料大军行至半途,忽然背后喊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左有王基,右有陈骞,两路魏军精骑,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狠狠地从吴军的后方刺来!吴军猝不及防,又是在行军途中,阵型未能展开,被魏军一阵猛冲猛打,登时溃不成军,死伤无数。朱异拼死杀出重围,逃回安丰,检点兵马,已是十损七八,再也无力组织进攻,其“战意”已被彻底摧垮。
他狼狈不堪地返回建业,拜见孙綝。孙綝见他又打了败仗,损兵折将,勃然大怒,厉声斥道:“无能匹夫!屡战屡败!要你何用!”当即喝令武士将其推出辕门,斩首示众!其“暴虐之性”暴露无遗。又怒视全端的儿子全祎道:“汝父子若再不能击退魏兵,解寿春之围,便休想再来见我!”言罢,竟不顾前线战事,径自返回建业,沉湎于酒色享乐之中。东吴的“国运之气”,在这等昏庸残暴的权臣把持下,已是岌岌可危。
钟会见孙綝已然退兵,吴军外援断绝,寿春已成一座孤城,便向司马昭进言道:“大将军,如今孙綝已率吴军主力退回江东,诸葛诞外无救兵,城中士气必然低落。我军可以全力合围,日夜攻打,寿春指日可破!”
司马昭从其言,当即下令三军,加紧攻城。
先前入城的吴将全怿、全端的侄子全祎,本就对孙綝的残暴心怀不满,又见魏军势大,寿春城破在即,心中“求生之意”渐生。他暗中修下家书一封,劝说其父全端与叔父全怿,言孙綝不仁,倒行逆施,东吴将亡,不如早降魏国,尚可保全性命与富贵。写罢,将书信绑在箭上,射入城中。
全怿接到侄儿全祎的书信,与兄长全端商议。二人本就是吴中旧将,对孙綝的专权早已心存芥蒂,又见城中粮草日渐匮乏,军心涣散,外无援兵,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其“忠吴之心”早已动摇。二人一番密议之后,决定开城投降。当夜,全怿与全端便率领麾下数千吴兵,打开城门,向司马昭献城归降。司马昭大喜,当即加封二人为偏将军,以安其心。
诸葛诞在府中,听闻全氏兄弟开门献城,吴兵大部投降,更是万念俱灰,其“死守之志”已然崩溃。城中谋士蒋班、焦彝见大势已去,向诸葛诞进言道:“主公,如今城中粮草将尽,兵士饿死者不计其数,军无斗志,外无援兵,此城断难久守。为今之计,不如尽起城中残存的吴、楚将士,与魏军拼死一战,或可侥幸杀出一条血路,尚有一线生机!”
诸葛诞此刻已是心力交瘁,又兼疑神疑鬼,听了蒋班、焦彝之言,竟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吾决意坚守寿春,与此城共存亡!汝二人却在此时力主出战,莫非是与城外魏寇暗通款曲,欲要献我首级,作为进身之阶不成?!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定斩不饶!”其“猜忌之火”已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蒋班、焦彝二人听罢,不由得仰天长叹,心如死灰:“诸葛公休,刚愎自用,不纳忠言,死期不远矣!我等何必与其同归于尽?不如早早出降,尚能保全性命!”当夜二更时分,蒋班与焦彝二人便悄悄缒下城墙,投降了魏军。司马昭对二人亦是重用,以示宽宏。
自此之后,寿春城中,虽尚有部分忠勇之士,欲要与城偕亡,然见主帅如此昏聩,同僚纷纷变节,亦不敢再轻易言战,城内“抵抗之气”已然消散殆尽。
诸葛诞见魏军已在城外筑起高高的土山,引淮水灌城,只盼着能天降大雨,淮水暴涨,冲垮魏军的土城,自己便可趁势率兵杀出。然天不遂人愿,自秋至冬,竟是滴雨未下,淮水水位不升反降。城中粮草早已断绝,饿殍遍地,连战马都已宰杀殆尽。降将文钦及其二子文鸯、文虎在城中小城内坚守,见手下兵士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东倒西歪,实在不忍,便前来向诸葛诞哭告道:“主公,如今城中断粮已久,军士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军心早已崩溃。为今之计,不如将那些从北方裹挟而来的兵士,尽数放出城去,让他们各自逃生,如此既可博取一个仁义之名,亦可节省些许口粮,多坚守几日。”
诸葛诞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听了文钦这番话,竟又起了疑心,勃然大怒道:“好你个文钦!你教我将北军尽数遣散,莫非是想削弱我的兵力,然后伺机谋害于我,献城投降不成?!”当即喝令左右武士,将文钦推出帐外,不容分说,立即斩首!
文鸯、文虎兄弟二人,见父亲惨遭杀害,更是悲愤欲绝,虎目圆睁,须发皆张,各自拔出腰间短刀,怒吼一声,立斩身旁数名刽子手,而后飞身跃上城墙,在魏军的一片惊呼声中,竟从数丈高的城头之上一跃而下,安然落地,而后越过壕沟,径直奔入魏营,跪地请降!其“勇武之气”与“绝境求生之决”令人咋舌。
司马昭一见文鸯,便想起当年在乐嘉城下,此子单人独骑,杀得自己数万大军望风披靡,更是导致自己眼珠迸裂,险些丧命的奇耻大辱,旧恨涌上心头,当即下令:“将此二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一旁的钟会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大将军息怒。罪在文钦,文钦已死,其罪不可及其子。今文鸯、文虎兄弟二人,势穷力孤,前来归降,此乃天赐之机。若将军能不计前嫌,赦免并重用于彼,则城中之人,闻此消息,必然军心动摇,争相出降。若杀此二人,反倒会坚定城内守军死战之心,于我军不利啊。”
司马昭听了钟会之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思量片刻,觉得确有道理。便传令召文鸯、文虎兄弟入帐,非但没有治罪,反而温言抚慰,赐予骏马锦袍,加封二人为偏将军、关内侯。
文鸯、文虎兄弟二人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竟峰回路转,不但免死,反而??????厚赐,对司马昭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当即叩首谢恩。随后,兄弟二人披挂整齐,乘上骏马,绕着寿春城墙,向城内高声喊话:“城中的兄弟们听着!我二人乃文钦之子,司马大将军不念旧恶,已赦免我等死罪,并加官进爵!大将军仁德宽厚,汝等何不早早出城归降,共取富贵!”
城内守军闻听此言,又见文鸯、文虎果然在城外耀武扬威,皆是议论纷纷:“连文鸯这等与司马氏有深仇大恨之人都得到了赦免和重用,何况我等寻常将士乎?”于是,城中“投降之意”愈发浓厚,军心彻底瓦解。诸葛诞闻之,更是暴跳如雷,日夜亲自巡视城防,但凡发现有交头接耳,或面露降意者,立斩无赦,试图以“高压杀戮”来震慑军心,殊不知此举更是加速了众叛亲离。
钟会见城中人心已彻底动摇,寿春城破在旦夕,便向司马昭进言道:“大将军,如今城内人心已变,诸葛诞众叛亲离,已是冢中枯骨,我军可乘此时机,发动总攻,一鼓作气,拿下寿春!”
司马昭大喜,当即下令三军,擂鼓呐喊,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向寿春城发起猛攻。守将曾宣早已暗通款曲,见魏军攻势凶猛,当即打开北门,迎接魏军入城。
诸葛诞正在城楼之上督战,忽闻北门已破,魏军蜂拥而入,城中喊杀声震天,自知大势已去,万念俱灰。他慌忙召集身边仅存的数百名亲兵,试图从城中小路突围。行至吊桥边,正与魏将胡奋率领的追兵撞个正着。胡奋认得是诸葛诞,大喝一声,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诸葛诞的头颅应声而断,滚落在地,其“不甘之魂”与满腔“忠愤之血”,一同消散在这乱世之中。其麾下数百亲兵,亦尽数被俘。
与此同时,王基率兵攻至西门,正遇到依旧在负隅顽抗的东吴将领於诠。王基厉声大喝:“於诠!城已破,汝主帅已亡,何不早降,尚可保全性命!”
於诠须发戟张,虎目圆睁,手中大刀已是伤痕累累,身上亦是血迹斑斑。他怒视王基,厉声骂道:“无耻匹夫!我於诠受大吴厚恩,奉命出征,救援友邦。如今城破失陷,已是奇耻大辱,岂能再苟且偷生,屈膝降贼,为人耻笑?!大丈夫生于乱世,马革裹屍,得死于沙场之上,乃是人生至幸之事!”言罢,他猛地将头上的兜鍪掷于地上,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挥舞着战刀,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竟主动向着数倍于己的魏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左冲右突,刀刀搏命,竟连斩数名魏兵。然终究是寡不敌众,力竭筋疲,又兼身负重伤,最终被乱军淹没,死于重围之中。其“忠勇刚烈之气”,感天动地,连魏军将士亦为之动容。
司马昭率军进入寿春城,下令将诸葛诞的家眷老小,尽数搜捕,枭首示众,并夷其三族,以儆效尤,其“铁血无情之意”令人不寒而栗。武士又将擒获的诸葛诞麾下死士数百人,五花大绑押至司马昭面前。
司马昭端坐堂上,面无表情地问道:“尔等降是不降?”
那数百名死士,虽衣衫褴褛,浑身血污,却个个昂首挺胸,毫无惧色,齐声大叫道:“我等誓与诸葛公同生共死,为国尽忠,宁死不降国贼!”其“视死如归之意”响彻云霄。
司马昭勃然大怒,喝令武士将他们尽数押往城外,逐一审问:“降者可免一死!”
然自始至终,竟无一人开口乞降!武士手起刀落,一颗颗不屈的头颅滚落在地,直至数百人尽数被杀,亦未曾有一人屈服。其场面之惨烈,其精神之刚勇,令司马昭亦不由得暗自心惊,半晌无语,最终长叹一声,下令将这些忠勇之士的尸骨好生掩埋。
却说随诸葛诞一同反叛的东吴兵马,大半在城破之后投降了魏军。散骑长史裴秀向司马昭进言道:“启禀大将军,这些吴兵的老小家眷,皆在江东淮南一带。如今虽已投降,然其心未必归附,若留之于中原,日久生变,恐为后患。依臣之见,不如效仿白起长平之事,将这些降兵尽数坑杀,以绝后顾之忧。”其“狠毒之策”令人发指。
钟会在一旁听罢,连忙出言反对道:“裴公此言差矣!自古以来,用兵之道,当以保全国家,安抚万民为上策。诛杀元凶首恶即可,何必伤及无辜降卒?若将这些降兵尽数坑杀,非但有伤天和,失却仁义,更会使天下震恐,人人自危。此乃下策,万万不可行。依会之见,不如将这些吴兵尽数释放,任其返回江南故土。如此一来,既可彰显我大魏皇恩浩荡,仁德宽厚,又能使吴人感念大将军不杀之恩,消其敌意,或可为将来平定江东,埋下善因。”
司马昭听了钟会之言,沉吟片刻,点头道:“士季所言,甚合我心。便依你之计,将这些吴兵尽数放还。”他此举,亦有向江东示威,并分化瓦解吴国内部之意。
于是,数万名吴军降卒,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竟意外获得了生还的机会,对司马昭的“仁德”感恩戴德,纷纷返回江南。吴将唐咨,因惧怕孙綝的残暴,不敢返回东吴,亦率部投降了司马昭。司马昭对其皆加以重用,命其分散驻守于三河之地,以充实魏国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