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臣就先告辞了。”
冯礼给顾相思行了一礼。
她点头,“适才咱们商议之事,有劳冯中丞了。”
“公主言重,不过都是为了官家和百姓,还有大贞的江山社稷。”
说罢,冯礼便先走一步。
顾相思转头看向王宁,刚才宴席之上他就一直沉默寡言,若不是提醒他根本不会开口。
她晓得王宁这是谨慎,谨防祸从口出,毕竟他还未直接表态愿意帮助自己。今日愿意赴宴也许是推不掉公主的邀请。
顾相思上前一步,先是朝他微微颔首,“王将军可要随我与周灵运一同去大相国寺祈福?”
王宁赶紧拱手做恭敬状,回绝道:“末将还有要事在身,怕是陪不了公主了。”
她随意摆摆手:“无碍。”
王宁垂下眼睑思索几番,还是想将心中疑问说出来:“末将不解,公主今日为何要让末将来参与商讨......王家属外戚,从未站过任何党派......”
他声音逐渐沉下去,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多少有点太唐突无礼。
顾相思轻笑两声,缓和下严谨的氛围,“不必多礼,就当是我谢谢你,在酉州没有直接杀了聂长庚。”
王宁眉心一跳,更是诧然:“王家与聂家交情甚深,聂长庚如今算是聂家唯一的独苗,末将当时没杀他,也是留有几分私心。只是不知公主为何......”
他想起兵临酉州那日,聂长庚请他上敌楼商谈,当时他便觉得聂长庚与公主之间氛围古怪,根本不像挟持与被挟持的关系。现在居然还要专门他谢谢没直接斩杀聂长庚,顿时心中疑窦丛生。
“聂家满门忠烈,聂家投敌之事疑点重重,聂长庚不过也是想向朝廷讨个说法,本心不坏。”顾相思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王宁了然,也点点头先行告退。
顾相思和周灵运打算一起去大相国寺祈个福,近几日周灵运父亲周瑞身体不适,想去给父亲求个平安健康。
而顾相思也想求求,聂长庚若是真死了,可要在天上好好庇佑自己,让她彻底扳倒魏措。
——
二人乘着马车来到大相国寺,一下车,周灵运忽然就觉得自己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嗯?”
“怎么了?”顾相思问。
“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转头一看——
是块碎煤炭,黑乎乎的炭渍就这么沾在被砸中的地方,在他青白色长袍上留下明显一块黑迹。
周灵运瞬时烦躁起来,“啧......衣裳脏了。”
顾相思只微微惊讶一下,便宽慰他道:“可能是谁家小孩贪玩,不小心砸中了。”
二人往着煤炭袭来的方向看了又看,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周灵运只能自认倒霉。
走进大相国寺内,还未进到大雄宝殿里,连香都未点上,只听“啪嗒”一声,周灵运忽觉背上刺痛,扭着脑袋瞥向背后——
又是被煤炭给砸中!
浅淡的青白色袍子上又多了一块黑印!
他猛然抬头环视周围一圈,依旧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