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跟陈守仓检查过后,确定只有一匹布料被毁,另外一匹布料还是干净的。
可尽管如此,连带布料和染色加工的成本,也是不少钱了。
知道有人眼红老陈家这门生意,但没想到下手这样卑鄙。
如果只是一些泥点子,清洗干净还能用。
可这些粪水泼上去,先不说洗不洗得干净,就算是洗干净了,多少也得犯点恶心。
宋金枝领着长安过来时,陈守仓家门前已经围着不少人了,好几户人家拿了火把照明,月色又明朗起来,陈守仓家门口亮如白昼一般。
有人替他们惋惜,有人则是幸灾乐祸。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也不想别人发财,苦日子就得大家一起过才开心。
宋金枝往人堆里扫了一圈,这才来到染布前。
“娘,你看,都毁了。”
在闻见那一阵恶臭时,宋金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她问陈守仓,“你看见那人是从哪儿跑的?身量如何?穿的什么衣服?”
陈守仓仔细回想,最后指着某一处,把他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村长毫无头绪,宋金枝却点了头。
她顺着陈守仓所指的方向,看着墙上清晰明了的脚印子,笑了。
昨天到今晚的天气都不怎么好,但没下雨,地都是干的。
可他们染布晾晒,长安跟满儿又在院子里玩了一阵,把陈守仓家的院子到处都是水渍。
那人翻墙进来,脚上踩了泥泞,就这么把证据印在了墙上。
不光如此,就是外头的地上,也有不少泥脚印。
大家都想看热闹,追着泥印子过去,可这么多人,你一脚我一脚,早把那些脚印踩没了。
村长喝止后,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守仓焦急万分,没了脚印,找不到下手的人是谁,他们的损失谁来赔?
难道这哑巴亏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陈守业跟王翠花脸上笑成了烂菜花,要不是怕幸灾乐祸的太明显,这两口子肯定还得添几句冷嘲热讽的。
可他们不说,有的是别人说。
“宋金枝,你这布买了多少钱啊?这下子全亏出去了,啧啧啧,心疼哦。”
说话的正是小王氏的婆婆,陈二虎的娘。
婆媳两人站在那边,指指点点。陈二虎则是双手环抱胸前,嬉笑着看着她。
宋金枝目光落定在陈二虎那双鞋子上,冷笑出声。
“是亏了不少呢。我这一尺白布得九文钱,一匹就是三百六十文。染布卖出去以后是一尺十三文钱,一匹布料就是五百二十文钱。”
陈守仓眼皮子直跳。
他娘是不是算错了?
明明他们的布料买的是七文钱一尺,他娘一张口,每尺布料就多要价两文。
按照以前卖到其他村里的染布是十一文钱一尺,她娘也每尺多要了两文。
这一下子,就多出来了八十文钱。
难道这就是大家口中的,奸商?
乡亲们一听,各个瞪大了眼珠子。
五百二十文钱?一匹?
两匹布,不就是一千零四十文钱了?
她昨天才赚到一两银子,现在又能赚这么多?
她是捅了什么金银窝不成?
正想着,宋金枝突然朝着他们一家子伸出手。
“拿来吧,五百二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