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环境使人放松警惕。
沈笛想抽几下自己嘴巴,和老板说恋爱观什么的,他是不是冰淇淋吃多了?
半截话在嘴里转了个圈,口风突变:“不过我们现在肯定都没有恋爱的打算,上班真是太快乐,每天都忙的很,没时间想这些。”
给自己找补的同时还捞了时序一手,沈笛自觉兼顾完美打工人和好兄弟人设。
事实证明,能当老板的人都心胸宽广。
时怀瑾像是根本没听出来他是临时改口,反而顺着问了句:“如果不影响事业的话,你对未来另一半有什么想法?长相、性格、爱好?”
现在的老板都这么体恤员工私生活么,这话题咋还绕不过去了?
赤裸裸的等级压制,让沈笛不得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以求想出来一个能表忠心但也不出错的回答。
捧着姜茶,无意识的喝了一口又一口,还是没想出更合适的回复话术。
在一只狐狸面前耍心眼子,显然不是他的强项。
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就……性格温柔、互相尊重、有共同爱好、孝顺父母、情绪稳定……差不多这样。”
这答案一听就是没谈过恋爱的。
调酒小哥在柜台后竖起耳朵,听着漂亮小孩背课文似的想象另一半,雪白布巾在玻璃杯上擦的欢快,吃瓜吃的十分起劲。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时怀瑾挨个条件对号入座,发现自己还挺符合这些要求的,不由心情更好,自动把沈笛话里没提及的“性别”给忽略了。
“那其他的呢?”
见沈笛听见这话眼睛里都是疑问,时怀瑾不由解释了下:“除了那些正面形容词外,你对另一半的想象中,有没有更具体的,比如外貌、家庭……性别?”
最后两个字很轻,几乎只剩尾音,沈笛没听清。
他只听见了前半部分,但也不影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外貌的话,看着舒服就可以吧,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不是有句话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将来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应该是怎么看都觉得舒服的吧,至于家庭……”
这个回答停顿的时间有点长。
因为沈笛很不可控的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小时候。
虽然时间已经很久远,那对男女的印象已经在回忆里褪色模糊,快要记不清,但曾经相处时的感觉却很深刻的保留下来——
期待、等待、失望和分别。
在6岁前,女人都是个很合格的妈妈,待他温柔、细心体贴。很讽刺的是,他小时候记事很早,居然还记得很多细节,热腾腾的早饭、收拾整齐的书包、干干净净的衣服……
男人的身影却很少出现在那个家里,就算回来,好像也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开。
直到等待的人不愿意继续,他这个“遗留问题”也顺理成章的被抛弃。
现在,他们心里大概都觉得解脱,也各自过上新生活了吧。
“……如果不是对未来很笃定和有信心的话,我应该不会轻易和人组成家庭,对别人负责后半生这件事,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