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那个人间渔女,凭什么得到天道眷顾?
闻棠衣看着凤墨阴郁的表情,心中一片冰凉。
她太了解他了——那是猎物被抢走时才会露出的眼神。
凤墨这个人脾气冷淡,鲜少有东西或人可以让他变脸色,她算一个,江时茶算另一个。
原以为他真的对那个人间渔女毫不在意,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闻棠衣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蟠桃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回程时,云河亲自驾云送江时茶回琼华宫。
九重云海之上,江时茶忽然开口:“殿下今日为何要带我去蟠桃宴?”
云河侧目看她,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辉,那枚莲花簪在她发间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本座想让你看清凤墨的真面目。”他声音低沉,“他配不上你。”
江时茶轻笑,眼尾微微上挑,“那陛下觉得,谁配得上我?”
云河呼吸一滞,不自觉地靠近一步,“你觉得本座如何?”
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云河忽然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却终究克制住了。
“陛下说笑了。”江时茶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我不过是个凡人飞升的小仙,怎敢高攀天帝?”
云河眸色微沉,“你在拒绝本座?”
云河自诩容貌出众,身居高位,想要得到他青睐的仙子数不胜数,眼下竟被一个刚飞升的仙子拒绝。
江时茶不答,只是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陛下可知,凤墨当初也是这般对我许诺的。”
她转身,琥珀色的眸子直视云河,“结果呢?”
凤墨当时是凡人,原主救了他,他感激原主,想到原主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生活,便同意了和原主成亲的哀求。
虽是这样,但他确实对原主承诺了数不清的好话,画了许多大饼。
云河心头一紧,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到了。”江时茶轻盈地跳下云头,落在琼华宫前的玉阶上,“多谢殿下相送。”
她转身欲走,却被云河拉住衣袖。
“江时茶。”天帝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急切,“本座与凤墨不同。”
江时茶回眸,唇角微扬,“哦?哪里不同?”
云河喉结滚动,终是说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本座...是真心喜欢你。”
月光下,天帝的耳根微微泛红,那双总是威严的凤眸此刻竟带着几分忐忑。
明明前不久他还是个为闻棠衣烦心的人,现在却喜欢上了仅仅认识不过几天的江时茶。
江时茶怔了怔,忽然轻笑出声,“陛下,您知道吗?”她凑近云河耳边,吐气如兰,“您这样...很可爱。”
说完,她抽回手,翩然离去,只留下云河一人站在原地,心跳如雷。
——
琼瑶宫内,闻棠衣正在抚琴。
琴声凄清,如泣如诉。
凤墨站在窗前,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阿墨。”闻棠衣停下抚琴的手,“你今日...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