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是不断的重逢还是不断的失去?这些都需要答案,却又没有答案……”
初秋,兴安岭的黄昏美丽而宁静。漫山的秋叶金灿灿,红艳艳地,间或夹杂在苍翠的海洋里,映衬着澄澈的潺潺溪水。
溪水很宽,蜿蜒流淌,似一条银色的带子,把巍峨的山林隔成几段,流进血月湖。溪边蓄满了厚厚的草丛,五颜六色的,柔软舒适。
厚密的草滩上,卧着一只幼龄阿拉斯加犬,神情安详而惬意,仿佛蜷窝在妈妈温暖的怀抱。
他的皮毛干枯稀疏,通体黑色皮毛,四蹄如雪。在灿烂的晚霞里,闪着柔和而暗哑的光泽。
这是始祖林的阿拉斯加犬类。阿拉斯加犬类并不适合这山地丛林法则,他们早已被驯化成了人类的工作犬。
可这只阿拉斯加犬,看上去还处在哺乳期。身躯瘦弱而修长,腿也细细地,不够粗壮,缠结杂乱的皮毛,和斑驳的血迹,暴露着生存的艰辛和苦难。
他在森林里独自流浪,睁开眼睛望到的,就是波澜起伏的树浪。听到的,就是风声穿过树缝的咆哮。这片暖阳里的草滩,就是他内心里温暖的归宿。
突然,一丝丝儿尖锐细弱的呼啸,夹杂在风中敲击着耳鼓,那是树叶被疾风扫过的撞击声。
阿拉斯加犬高高地昂起头来,环视着四周。身后的草丛拂动起来,象是风轻轻地吹过,又象是隐藏了什么不知名的猛兽。
他一跃而起,抖了抖周身的毛发,侧耳倾听。呼啸声不见了,只有风,吹拂着草野,沙沙地响。
丛林里的风,越来越急,一股股浓烈的腥臭气味儿,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耸了耸鼻子,甚至能分辨出年长的血腥气息和稍弱些的辛辣味儿。
阿拉斯加犬焦躁地跃出草滩,身体不停地走动着,来来回回,一圈又一圈儿。
他在犹豫着,走开,还是留下来?
这气味让他回忆起一场场无聊而惨烈的决斗。
他的雪白的爪子,踩着坚硬的山脊地,惊起那些颜色灿烂的针样落叶,伴随着他焦躁的步履,飘忽地浮起,又落下……
突然,身后茂密的树丛,被撕开一道道裂口。蹿出几只凶猛的犀牛,如一阵疾风,呼啸而来。
为首的是只成年雄性犀牛,浑身粗劣的毛皮相间着黑色的大片花纹,高大健硕,山一样,立在阿拉斯加犬的面前。
雄犀牛“嘿嘿”地冷笑着,露出尖利的撕牙:
“这回被我们抓了正着,你还敢说没有侵犯过我们的领地吗?”
阿拉斯加犬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随着步伐不稳,歪斜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昂首挺胸的姿态。
“哈哈哈……”
老犀牛他们嘲讽地笑起来。
站在老犀牛身后的,是一只瘦小干弱的雌性小犀牛,阴阳怪气地说:
“你这个可怜的没有主人的狗,你遇到了我们,你死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