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之人(1 / 2)问鼎南北朝首页

啊已是四十有三的兰蒙身体硬朗,言谈话语中气十足,此刻他身着红服锦袍阔步迈入正厅,众多宾客立时起身相迎,贺寿之声不绝于耳。敕勒人,只有既不受柔然待见又拒绝向大魏缴纳岁贡的取自己性命当真是易如反掌。

抬头望去只见此人目有精光,长头高颧,齿白如玉,有人杰表,一身气质极为出众,同时一口流利甚至带着些草原口音的地道鲜卑语更是与其典型的汉人相貌有着极大反差。

张景宗见此心中幕地升起几分熟悉之感,可到底熟悉在哪儿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只能略一沉吟后道:“印信通牒自是有的!只是不知兄台乃何人?”

此刻张景宗已是尽其所能的戒备提防,作为一个现代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看了那么多的电影电视剧怎么着都是知晓印信通牒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若是冒然交出被对方夺了去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那可就真是北魏版的让子弹飞了!

因此张景宗眼下已是打定了主意,若真是流寇那财物书敕勒才会如此卑躬屈膝。愕然之即一!你已经吓傻了吗!”

见对方不答他又朝后扭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同伴笑道:“瞧,汉人总是这样懦弱!”

一阵肆无忌惮的夸张笑声中,这片血迹未干,尚且含着余温的屠杀场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而这也终于让张景宗从这场惨烈的屠杀中回过了神来,他望着这名站在自己不远处,手持兵刃的异族人,细细打量而去旋即记忆涌上心头不禁脱口道:“蠕蠕!”

这本是他结合这身体的记忆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语,不过此话一出口张景宗自己也是立知不妙,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自己嘴巴,这当然已是为时已晚。

果然那群正肆无忌惮放声大笑着的柔然人听到这话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更是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纷纷张口喝骂,先前那还想要将张景宗戏弄一番的为首之人更是狠狠回过头来拎着刀便猛地跨出几步朝着张景宗当头劈来!

要知道这“蠕蠕”可不是柔然人的别称,而是元魏对其的蔑称。

尽管就柔然的统治者贵族而言,他们自认为自己无疑是从拓跋鲜卑部落联盟中分离出来的,但对于大魏的统治者拓跋氏,也就是现在的元氏来说可不这样认为。

在现如今元魏国都洛阳最被认同的说法里柔然的最高统治者郁久闾氏的始祖木骨闾,是力微时被拓跋鲜卑掠获的奴隶,后免为骑卒。

再后来因为作战时失期当斩才集合逃亡者百余人,依附游牧于阴山北的纥突邻部,从而慢慢发展成柔然部的。

因此就元氏而言自是对曾经的奴隶来攀亲戚感到不屑一顾,再加上近百年来的纷争战乱是让元魏对其恶心厌恶到了极点,以至元魏太武帝拓跋焘更是认为柔然智力低下,败多胜少,所以嘲讽他们是不会思考的虫子,下令全国军民对柔然侮辱性的改称“蠕蠕”。

所以对于张景宗来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是一直都在洛阳接受着类似的熏陶,如今一眼认出对方脱口而出“蠕蠕”一词倒也不为奇怪。只是那些柔然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会的汉话很少,但毫无疑问“蠕蠕”一词是必须学的,此刻听到这不知死活的痴呆汉人竟敢这样二,更添哪怕几代魏帝竭力倡导汉化,明里暗里提升汉人地位但依旧难改重鲜卑次汉人的社会风气。

因此在陈风旧俗尤为顽固的边关六镇能够看到一名汉族监副实在是令张景宗感到诧异惊奇。

不过当下寸阴是竞岂容张景宗多做停留,他只得将疑惑咽下迅速探身凝神问道:“不知苟监副有何事相告!”

苟南一见这位勇武异常的新任军主并未着急打马离开不由露出一丝喜色,他先是略带一丝戒备的朝着贺六浑所在之处投去片刻目光,见对方似乎并未刻意留意此处这才做附耳低言状,只是尽管如此苟南一的目光仍是不时向贺六浑那魁伟背影投去一抹难掩忧色。

马背上的张景宗未能洞隐烛微,但其一双眼眸却是随着苟南一的附言渐明渐亮。

须臾间张景宗重新起身,他双目如炬,目光炯炯,与方才忧心忡忡竟是天差地别,只见他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将长枪置于马背旋即朝着苟南一伸出右掌,同时口中沉声道:“还请苟监副陪同张某走这一遭,若是此话当真那我怀荒当真有救了!”

再度朝马场而行张景宗一行人已是声势大增,有身为监副的苟南一相助,更添张景宗一路凶猛杀敌早被人尽收眼底,自是毫无阻碍得残余镇兵推戴,更令人庆幸的是这十余名各族镇兵于乱军中存活自是个个弓马娴熟,眼见贺六浑送来柔然战马,翻身而上便是一名名抖擞轻骑。斛就连那山字营,没有打过任何仗的难民都能受到敬佩欢呼,这凭什么?距离养育本族的草原已是近在咫尺,想来即便再是谨慎,早已因劫掠而盆满钵满的柔然人一定也会放松戒备!

但同时他也如知晓越是此种情形自己必须越要步步小心,谋定而动,这也是他下令暂缓脚步的原因。

眼下张景宗最为在意的无疑是这支柔然部落如今的立场,是完全倒向了草原还是依旧心向魏廷,尽管看起来似乎前者可能性极大但作为一名真正的将领他必须将任何可能都计算在内。一念及此他立时命人找来了库狄云,这位被苟南一称赞有佳的鲜卑队主。

库狄云身高近八尺,体格强壮,金发黄须有着一副典型的鲜卑相貌,只是在那深陷的眸子中却有着一丝不为人察的镇定冷静,此刻他正身披边军制式甲胄往来于两百骑间行使着自己身为低级军官的职责。

他是唯一一位愿随张景宗出镇的低级军官,加之又有着苟南一的举荐以及死守马场的功绩,因此张景宗对其也格外器重。

打量着跟前听令前来,如鹤立鸡群般的库狄云,张景宗不禁于心中暗暗点头,一路上库狄云无论行军放哨亦或安营扎寨皆安排得井井有条,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未因自己出身镇兵而轻视那些有着一腔热血的镇民,反倒有意无意地让后者一步步接触军规条令,几天下来行军队列与大有改观,镇

就凭他们是风字营和山字营!?

自己凭哪点要去受气?!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须卜鹿姑本想将此埋于心中但他显然是一个典型的北地汉子,直爽,精悍,勇武,却唯独藏不住事,恰逢张景宗出现又开口询问他自是合盘托出,希望凭借着对方的身份能够帮助自己获得镇民们的尊重。

不过令须卜鹿姑始料未及的是听闻此言,在他看来本以为会一口应下的张景宗却是忽地皱眉不语,见此情况他心中一突暗道自己不会是哪儿说错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