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八章 魏廷的惊诧(1 / 2)问鼎南北朝首页

这位苏姓年轻人哪怕在此之前对于困扰当今怀荒的几大问题早有准备而不是临时见机对答也足以令人惊叹敬佩了,毕竟这个问题实实在在摆在了自己跟前月余之久可自己依然是无所突破,相比之下对方却能拿出一个切实可行且趋近于完善的方案来。

此人的才干当真让苟南一是惊叹不已,要知道当初陶参在张景宗跟前将一切娓娓道来之时苟南一可就在旁侧,他只需稍稍印证便哪儿能不知道那位陶参口中的年轻小哥就是此刻站在张景宗身旁的苏绰呢!

即便从其入怀荒的那一刻满打满算起这才多久呢,如此一看可谓是高下立判,也难怪身为怀荒实际统治者的张景宗会力排众议让其担任户曹史一职,就算换成是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想到这里苟南一所不在乎的第一点便已是不攻自破,再看看眼下自己身处的情势,众人皆对张景宗口呼主公,绑为一体,而自己则像是一个外人一般站在着厅中,这么一看自己又和那些先一步乖乖离去的官吏们有何区别呢,归根结底仍旧是亲疏不同罢了,这不禁让他感到一股无可抑制的悲凉。

显然此时到了自己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是彻底此后对张景宗死心塌地,一同上刀山下火海,无论n自立亦或是成为权臣都铁了心干下去,还是仍如现在这样只不过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一遇危难自己随时可以妥善抽身,若无危难则就这般积累政绩以求慢慢攀升,这需要自己做出选择。

苟南一清楚若是选择了前者那么自己很可能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毕竟眼下纵然还只是一镇之主张景宗都已然决定私自更改朝廷颁布的均田制与赋役制,由此可见其心中所怀的野望是何等令人惊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成功别无选择,失败便是身败名裂成为他人刀下亡魂。

可一旦拒绝呢,毫无疑问自己将会被慢慢排斥出这个以张景宗为核心的圈子中,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似自己这般心中怀有他念的人依旧占据高位,甚至用不着多想苟南一都能知晓自己终将有一日会如那曾经的一军之主贺葛岚一般在深夜单骑离去!“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你要不说要不死!自己选吧!!!!!”张景宗余光瞥见那几名精锐军士已是缓缓推开了营门立时又紧了紧手腕,时不我待!

尽管此时他的刀尖上还沾染着鲜血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靠,就连柔然哨兵也内心充满了怀疑,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呢?

如此情形下不杀已是

抉择让苟南一心中乱作一团,他的脖颈更好似被一个无形的巨掌所牢牢掐住一般难以呼吸,是选择踏上一条不可预知的未来还是选择就此放弃眼前所拥就算是考试不也得先给个题目,考的也是命题作文嘛?!

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一来就一把攀住你就说:“嘿,哥们跟我整个大的,魏廷迟早完蛋,咱撸起袖子单干得了,还有那个什么宇文泰高欢可都不是好东西,咱得小心点,听哥哥我的准没错!!”

我要是这么说了话是没错,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倒是怕把你给吓跑了啊!

毕竟现而今眼目下魏廷还是好端端的纵使柔然南下也不会影响到国本,没办法,谁让这些草原哥们就喜欢放羊遛马呢,他们只是将整个中原视作了一个大的猎场,没事了就来猎一圈然后就扛着猎物心满意足的走了,改天再来,你真要是让他们来治理人家还不愿意这么麻烦呢也不像啊!

张景宗疑惑地打量着对方旋即心中暗暗摇头,只听不说那不是他的风格,更何况自己既然认定了对方是个人才那就应该双向选择才是啊,于是他便斟酌着说道:“柔然等族民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此时北地尚有柔然骠骑数万并非一击可破,且流民懦弱无心反抗要想里应外合谈何容易?

更何况雁门关虽易守难攻,可若柔然人当真驱逐流民倾力攻城,恐怕那雁门关也是危在旦夕!”

对于雁门守将丘穆陵杨张景宗可真不算陌生,这位黑心老哥哥当初在自己等人路过时可没少落井下石,甚至还纵容麾下军士羞辱自己的舅父张宁,这笔帐张景宗是牢牢记在心中的。尽管对于这丘穆陵杨的战阵本事不是太过了解,可要以三千军卒面对数万人的冲击那即便雁门易守难攻也是悬之又悬!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带着战力本就略逊一筹的风字营去和柔然人一战那当真是自寻死路!

不过听到这立时传来的质问,苏姓年轻人不仅没有错愕和羞怒,反倒是用欣赏的意味上下打量一番张景宗后这才又继续道:“张兄所言不错,不过柔然蠕蠕长兵则为弓矢,短兵则为刀铤,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苟利所在,不知礼义。

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趣利,善为诱兵以冒敌。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则瓦解云散矣。而今受饥荒所迫柔然人人自顾劫掠,早无战意,相较我军甚远!”

他的意思很清楚柔然人最初的参战动机就是为了劫掠财物,至于其领袖给他们的赏赐常常都不过是一杯酒而已,一切战利品都需要自己去掠夺,尤其是在柔然可汗阿那瓌与俟吕邻氏王子豆代原这两位重要人物皆不在雁门关下的此时更是如此。

现如今那里的部族领袖对于牧民们没有绝对的权威,再加上饥荒的逼迫以及劫掠任务的提前完成,眼下大部分的柔然骑者都不会再愿意参加什么危险的战事,若非碍于各部领袖的那一些威严以及柔然可汗阿那瓌震慑,恐怕已是抢得盆满钵满的他们早已打道回府了。

在这个层面上两军的士气已是有着天差地别。

听到这话张景宗不由眼前一亮,而随即又听对方继续分析道,纵观柔然崛起至今乃至追溯到昔年太武帝时,柔然也从未与魏廷大规模部队有过屡次的正面交锋也很少采用危险的肉搏冲锋,则是因为柔然人逐水而居,擅长骑射的生活方式与各部间松散的社会权力结构影响下的原因。

他们是为了财富与奴隶而来,可一旦自己死了那么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不会像中原那样财富传到儿子手上且代代相传下去。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一生积累的财富都会被自己的兄弟或是族人顺理成章的拿走,这也就注定了此时柔然骑士们不会愿意死者,因为他们的怀中已是塞满了金银,马背上满是粮食,足够自己度过这场饥荒。

而反观张景宗麾下的一千五百骑军,他们是在拓跋氏入主中原并且推行了汉化制度,设立了严格的国法军规后组建的军队,从一开始便有严苛的军规束缚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