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害死元孚借元孚之死回到朝堂上去,而你,又是立军又是分田,这一切难道不意味着你的真正目的比那于景还要可怕吗!你这个心怀不轨的奸贼,你根本就不是想要恢复怀荒镇的荣光!
嘿,我承认这次是我输了但下此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是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还有下一次呢?”
几乎是在贺葛岚刚刚说完的瞬间张景宗便迅速答道,而与此同时他的心底也发出了几分感慨,他明白贺葛岚的行径是在于景意料之外的,于景不会想到经历了这么一些列变故,从普通军主到一颗被随意抛弃的棋子,再到近乎类似于施舍的一次生机让这位先前低调的将领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观念。
这本是让张景宗极为感叹甚至会不由生出不少同情与怜悯,只是贺葛岚的贵则是带着众将校守在城头谨防可能出现的里应外合,毕竟此刻他们谁也不知道城外不远处正虎视眈眈的柔然人到底是否与此事有关。
如今闻听张景宗军令,几人立时是长舒了一口气,显然局势依旧在自家军主的掌控之中,这当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侥幸中库狄云领命带着军士入街,火把入长龙般照亮了整个街道,本是被张景宗等人到来所勾起了好奇探头探脑亦或是直接走出房门的各族行商们被一一请回了房中,旋即苟南一也是遣人招来了此刻怀荒镇中仅有的十余名真正的匠师。
要找到并招来这十余名匠师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能被称为匠师而不是工匠便可见他们的地位与高超技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怀荒镇如今的宝贝疙瘩受到重点照看与优渥待遇,哪怕其中大半都是受元孚之令从平城调来可当他们踏入怀荒镇的那一刻张景宗便也再没想过放他们离开。
人才!在张景宗眼里这些人就是给自己一支千人军队他也不会换!
乱世中军队固然重要,可仅仅只是拥有军队却无法成就真正的大业!
就如此刻一般,当这十余名在军中受到严密照看的匠师依令到达张景宗跟前后,他们立时便从那些军士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一具又一具的弩机,在谨慎察验的同时紧锣密鼓的当场拼装起来。
时间在噼啪作响的火把焰光中不断流逝,摇曳闪烁的光芒照在每一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不同的神情来,匠师一丝不苟,面色严肃,张景宗满含期待,库狄云等人一脸戒备,而贺葛岚则是神色如常。架恐怖杀器的逼迫下柔然人竟是犹豫不前,不敢再向着前方迈出半步。
见此赵贵眼中精光爆闪,他清楚弩机不可能继续这般肆无忌惮的发射,因为这迟早会在狭窄的城头上误伤己方军士,因此眼下趁着这个机会应当立时发起反击!
赵贵对于战场变动的敏锐把控绝对是眼下怀荒城中最为顶尖的,在他的指挥下气势大振的军士们立时发动了凶猛的反击,长刀落下一名名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柔然人便已是猝不及防地倒在了血液与碎肉之中!
常年身处大漠长风的草原之上的他们何曾见过这些恐怖至极的战争巨兽呢?在他们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个个从戈壁深处爬出的魔鬼!
的确,相比于刀剑相争下留下的伤疤,尽管都是一死,可这弩箭下几乎令人四肢不存的恐怖景象不是魔鬼又是什么呢?须立马趁此机会扩张势力才行,此时是最好的机会更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率众将回到军营略做清点,此番随张景宗出镇夜袭的百骑折损不过两百余人,其中大半皆是在最后围杀俟吕邻氏族兵时所伤,至于一路冲营他们则势如破竹难有人挡,相比这可忽略不计的损失战果则是绝对辉煌的。
尽管豆代原南下的第一场硬仗就败在了怀荒城下,可这却不影响这股柔然大军自入魏境后的烧杀抢掠,哪怕是在围城的过程中也常常能够见到数股轻骑朝着周遭村落小镇而去,更为重要的是身为俟吕邻氏王子,豆代原自响应阿那瓌起兵之后沿途更是屡屡受到草原部落的贡奉,而如今这笔令人眼馋的巨额财帛则是成为了怀荒镇的战利品。
多达十车的财帛,过千头本应成为了柔然大军给养的牛羊,数不清的干粮以及近两千匹马匹,降卒无疑是为怀荒镇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此战过后张景宗真正在这片大漠长风的边镇站稳了脚跟,在他的命令下不仅每名参战将校军士都论功行赏分到了令人眼红的战利品,战死者也被赠予棺木抚恤兑现了他起初的诺言。
同时张景宗从降卒中甄选四百人连同与六百轻骑以及五百弓马娴熟的军士共一千五百人重新整编为了风字营由库狄云率领,而剩余军士,青壮与降卒则被编为山,林两营各两千人由须卜鹿姑,赵贵分别统领。
此时怀荒镇中的军队数量已经达到了三营合计五千五百人,这不仅远远超出了当初于景治下的怀荒军队人数,更是一跃到了六镇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