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诸位爱卿在为一个小姑娘的事争执不休?”
太后在官家身旁的座位上坐下,目光扫过众臣。
钱大人连忙叩首:“太后大娘娘明鉴,此事关乎礼法纲常……”
“礼法?”
太后轻笑一声:“当年老身高热不退,满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正是这位小姑娘发现药方缺了一味地锦草,救了老身一命。钱爱卿,你说这礼法和人命,哪个更重要些呢?”
钱大人顿时语塞,额头渗出些许冷汗来。
太后继续道:“依老身看,这样吧,让那孩子来太医院考核,若真有真才实学,破例收下又何妨?若无本事,自然不必再提。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官家闻言点头:“大娘娘此法甚善,就依此议,三日后在太医院设考,朕亲自派人监督。”
圣意已决,众臣也不敢再言。
退朝后,齐衡悄悄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太医院的考核必定严苛非常。”
贺老太太神色凝重:“曦儿虽天赋异禀,但毕竟年幼,面对那些老太医,难免会紧张。”
明兰握住女儿的小手:“曦儿不怕,万事尽力就好,娘亲相信你。”
贺曦却出乎意料地镇定:“曾祖母,娘亲,我不怕。曾祖父说过,医者心中只有病患,没有高低贵贱。那些太医爷爷们也是大夫,我也是大夫,我有什么好怕的?”
贺弘文却担忧:“话虽如此,但太医院那些人为了维护颜面,定会百般刁难你,这几日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接下来的三天,贺家上下都围绕着贺曦的入学考核忙碌起来。
“曦儿,记住。”
明兰在考核前一晚对女儿说:“无论他们如何刁难,你只需专注于病症本身。医者仁心,这是谁也驳不倒的道理。”
贺曦认真点头,小手紧握着曾祖父的医案抄本,那是她这些日子每晚必读的书。
考核当日,太医院气氛肃穆。
官家派来的监考官坐在上首,两侧是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个个面容严肃非常。
齐衡作为举荐人也在场,他朝贺曦投去鼓励的目光。
贺曦独自一人站在厅中央,小小的身影在众多大人面前显得格外单薄,但她挺直的背脊和坚定的眼神却透露出超乎年龄的沉稳。
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清了清嗓子:“贺曦,今日考核分三场。第一场,辨药。”
十二名药童陆续进来,每人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十种药材,共计一百二十种。
这些药材有的常见,有的珍稀,有的已经炮制过,有的还保持着原本状态。
“限时一炷香时间,辨认药材并说明性味归经、功效主治。”李太医宣布规则,同时点燃了一炷香。
贺曦深吸一口气,便走向第一个托盘。
她先观察药材外形,再拿起来闻气味,有时还会取少许尝一尝。每辨认一种,便清晰地说出名称和药性。
“这是白芷,性温味辛,归肺、胃经,能祛风解表,散寒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