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离开后的天子峰,寂静得如同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黄才义站在峰顶,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山风卷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眉间的忧虑。
季道长的消失太过蹊跷,就像暴风雨前诡异的宁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大哥,别太忧心了,季道长那群人说不定已经被师父他们打怕了,不敢再来。”黄才月将一杯热茶递到黄才义手中,试图宽慰兄长。
黄才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散开:“才月,季道长老谋深算,绝不会就此罢手。他没动静,反倒更让人不安。”
接下来的几日,守墓人轮番下山打探,却始终一无所获。蔡影玄倚在石壁上,把玩着手中的短箫,嗤笑道:“莫不是季道长缩在哪个老鼠洞里不敢出来了?”
韩子沫轻轻摇头,眼神中透着担忧:“如果是这样就最好,怕就怕不是这样。”
这天傍晚,负责打探的守墓人匆匆归来,像往常一样向黄才义汇报:“山下一切如常,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没人注意到,守墓人鞋底沾着的泥土中,藏着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甲虫。
这甲虫通体赤红,如同一滴凝固的鲜血,正悄然爬进黄才义的营帐它敏捷地钻进黄才义的裤腿,顺着内衣向上爬行,所过之处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淡红痕迹。
入夜,黄才义疲惫地躺在简陋的床榻上,很快陷入沉睡。
梦境如潮水般涌来,黑暗中,二叔黄成才和三叔黄成杰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
黄才义惊恐地发现,黄才月被黄成才按在地上,刀锋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而黄才良则被黄成杰死死钳制,刀刃贴着他的咽喉。
“交出龟甲,不然他们俩就人头落地!”黄成才的声音冰冷刺骨。
黄才义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黄才月泪流满面,绝望地喊着:“大哥,别管我!”
黄才良则咬紧牙关,怒视着黄成杰,眼中满是不甘。
“不!不要伤害他们!”黄才义声嘶力竭地喊道。
季道长从阴影中走出,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狰狞可怖:“黄才义,你以为你能躲得了多久?龟甲,我势在必得!”
黄才义心中剧痛,看着亲人面临生死威胁,理智彻底崩塌。他颤抖着从包袱深处取出龟甲,声音带着哭腔:“我给,我把龟甲给你们!”
季道长狂笑不止,伸手接过龟甲:“哈哈哈!有了这龟甲,天下迟早是我的!”
黄才义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他大口喘着粗气,目光慌乱地扫视四周,直到确认这只是一场噩梦,才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